川久保玲
Comme des Garcons 初入巴黎
1981年4月,巴黎的洲际酒店,首次迎来了两位日本设计师——川久保玲(Rei Kawakubo)和山本耀司(Yohji Yamamoto)。此时,川久保玲在日本已经经营了自己创设的品牌Comme des Garcons达8年之久,却始终没有像她的前辈高田贤三(Kenzo)、森英惠(Hanae Mori)和三宅一生(Issey Miyake)那样,取道巴黎。对这次的秀,川久保玲的期望并不高,她深知此次巴黎之行甚险,若不是好友山本耀司苦苦相劝,她绝不敢贸然斥“巨资”征战巴黎。因此,她仅带了5名随从。他们靠蹩脚的法语和英语,谦卑地招呼着场内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的各路时装巨头,以期获得良好的印象。而这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温和的品牌形象,随着Comme des Garcons的秀开场,便被撕扯得体无完肤了。一众发如枯草,身着黑衣,混身破洞的模特们鱼贯而出时,一种悲悯的气氛迅速在空气里弥漫开来。高级的洲际酒店,瞬时化为一场“丐帮”聚会,而且绝对是尊崇 “原教旨主义”的“污衣派”。时装巨头们惊呆了,《国际先驱论坛报》的时装名记Suzy Menkes日后回忆起Comme des Garcons的这场处女秀时说:“服装都是遭毁的,一些套头衫混身都是大洞。我们私下里称它为‘瑞士奶酪’。但在那时候,这场秀真是太震撼了。”整个巴黎奔走相告这个日本女人的“叛乱”行径……川久保玲成功了!国际媒体称其为“广岛时髦”。广岛什么最有名?原子弹。26年过去了,以川久保玲在“时装黑帮”今日之地位,所有人都得毕恭毕敬地称她一声“玲姐”。圈中另一位资格更加老的“话事人”Karl Lagerfeld英雄惜英雄,认认真真地赞一句:“她改变了时装美的定义。”而“玲姐”在民间,也几近神化。
Comme des Garcons 80年代广告▼
我憎恶自己的作品,如此轻易地就被理解
“川久保玲”如是提纲挈领地阐述自己的设计:“当下,你经常被有些压根就是错误的事物激怒。而我的创造便部分源自这种情绪。即便是既定形状的物体,当然可以被再设计。许多不同的灵感交织在一起,互相碰撞,不经意间,新创意便诞生了。灵感可能来自一种愤怒的情绪,也可以是对新观念的渴求,或者就是想要制造形状奇怪的衣服。”由此可见,“玲姐”要是不愤怒了,便是Comme des Garcons的神话落幕之时。尽管她接受过的采访不多,但这种言辞激烈的话语俯首可拾,比如“完美的对称是丑陋的,我就是要破坏对称”,再比如“时装设计的目的是要让人成为人”……若仔细搜集起来,简直就是本“红宝书”,极具煽动性。那些充满挑衅与攻击性的“语录”背后,几乎暗藏了句“把反动派拉出去毙了!”Comme des Garcons于1981年的那场巴黎处女秀,是时装史上大书特书的一笔。这种故意与巴黎唱对台戏的服装,由于其绝不折衷的强硬态度,反倒使其立即爆红。时装学者Barbara Vinken认为其背后的意义更加宏大:“她挑战了时装文化中‘可爱’主导的信仰,挑战了社会秩序的支柱。以美丽和优雅为属性的‘女性’曾是社会建构的重要部分。”虽然这是场极具艺术性的表演,却仍是一大商业冒险。涉险过关的川久保玲,并没有料到名声与财富会如此快速地滚滚而来,她说:“我憎恶自己的作品,如此轻易地就被理解了。”
同为“愤怒女性”,Vivienne Westwood的创造更加本能与原始一些,而川久保玲的创造则充满了复杂的动机,或曰许多“主义”。当Vivienne在历史服装中寻找“英国之源”的时候,“玲姐”则忙着“把这旧世界砸个稀巴烂”。上世纪80年代,日本泡沫经济空前繁荣,而里根与撒切尔的保守政府也鼓励人民用物质享乐排遣政治理想。美国作家Brett Easton在他的名作《American Psycho》中,痛心疾首地将这个时代定义为:“放纵自我、醉生梦死、物质迷恋、品牌崇拜、身体自恋的时代。”有人将明星设计师层出不穷的80年代看作是“dress for success”的时代,而Comme des Garcons则代表了“dress to kill”的态度。川久保一季一季地端出破败、晦气的“乞丐服”。那些经过特殊处理的衣料,呈现出朽木一般的品质。这边厢是“朱门酒肉臭”,那边厢是“路有冻死骨”,只不过那些“冻死骨”穿着的是价格不菲的Comme des Garcons。而雅皮文化的兴起,颠覆了浮夸时装的时代。极简主义大行其道,“成功人士”更愿意穿得不动声色。从伦敦到安特卫普,无数受到“川久保主义”影响的新生代设计师,也将时装界打造得越发有趣了起来。而川久保此时则在策划更为刺激的革命。曾几何时,川久保玲执迷于黑色,而一旦转入90年代,为了挑战极简主义,她让色彩在服装上狂欢,甚至有人称她走向了新的极端,对于Comme des Garcons而言“粉色成了新的黑色”。Comme des Garcons的1997春夏系列,是时装史上最常引用的作品。川久保玲彻底改变了服装的形态,她在服装的臀部、颈部以及胸部都预设进了不对称的肿胀填充物。这个系列被命名为“肿块”,实践了“服装邂逅身体,身体邂逅服装,它们合二为一”的设计概念。川久保玲在解释这个系列时说:“更进一步寻找新观念的时候,我意识到服装可以成为身体,而身体也可以成为服装。这是‘新衣’的解决方案,我开始着手设计‘身体’。我不认为这些衣服可以成为日常服装,但Comme des Garcons对时装界而言就是应该永远新鲜。服装所能引起的刺激事件比以穿着为终极目的要重要得多。” 然而这些背着“驼峰”的模特们再一次吓到了媒体以及买家们。甚至许多女装杂志在拍摄大片时,纷纷自作主张地把那些填充物摘去,而时装商店也私自将这批时装“简化”处理后,再作销售。川久保对如此“粗暴”的行为大光其火。而现代舞大师Merce Cunningham则慧眼识才,启用了这个系列作为他新舞码的舞台服装。川久保玲从未停止过挑战自己的智力极限,很少有设计师能做到几十年下来,设计风格季季不同。她总是强迫自己和设计团队,把每一季的设计重新归零,拒绝把已有的经验沉积下来。“如果你要做些新东西,那经验会阻滞你前行。”川久保玲原本便不带了条条框框杀入行,自然没有什么传统的包袱不舍得放弃。
Comme des Garcons1997春夏▼
从面料公司的初级职员做起,经过短暂的自由造型师生涯,川久保玲于1973年自立山头创设Comme des Garcons品牌。1981年,她兵不血刃地取得巴黎“首级”。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。之后,坐稳“泰斗”位。川久保玲一手扶植起来的众多学生中,属渡边淳弥的成就最大。渡边对恩师信赖有加:“川久保玲的态度引领我们,凭借自豪、愉悦,以及责任感在一起造衣。”而日后,川久保玲更是无偿帮助渡边的学生栗原大(Tao)开创自己的品牌。而Undercover的创始人高桥盾(Jun Takahashi)这样横空出世的天才小子,川久保玲也是能护则护,能捧则捧。这种骨子里的“一姐”风范,不是什么人都学得来的。有一位川久保玲的助理揭秘Comme des Garcons的工作流程:“她只是提供给我们一个抽象的概念或主题,比如‘终极简约’。然后图案设计师就匆忙地设计出一堆可以实现这个抽象概念的图案,并将之悬挂起来,供她选择。她要么众里挑一,要么提出修改意见。她可能确实不像我们那样受过专业训练,也不像我们那样了解服装的建构。但这种工作方式一点没有让我感到不快。这是她独有的创作方式,而且她在用人方面,非常懂得挑选那些有灵气的。”正是因为赢得了这些顶级天才,才使得Comme des Garcons的服装并没有流于形式。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,纺织品与服装部的策展人Claire Wilcox指出:“她永远新潮,因而激进。但同时,她也尊崇时装的工艺传统。”村上春树为这个论点提供了最好的注脚,他为了写作纪实作品《日出国的工厂》,特别选取了日本最值得骄傲的时装出口品——Comme des Garcons。这个时装盲在采访前,为了做功课,曾亲自跑去伊势丹试穿了一件“好象马戏团的猴子”的夹克,他写道:“这件夹克虽然猛看起来相当新潮……实际穿起来试试看却非常贴身舒服,穿着不觉得累。其次或许这个更重要,实有natural的倾向。”Jean Paul Gaultier似乎透过了川久保玲强悍的个性,直视其内心:“从某种程度上说,她是个女战士,勇往直前。然而,观看她的作品,我感觉到一个天真女孩的心性,并带了一丝浪漫。
川久保玲
秀场直击
巴黎时装周发布2016春夏系列。本季系列川久保玲的灵感来自于魔法,带着爆炸红头发和皮草动物纹的模特,一出场就变身大胆的女魔头——高耸的头发和黑色嘴唇,她到底是川久保玲的哪一款暗夜天使?设计师给了我们无穷的想象。▼
Comme Des Garçons(川久保玲)于巴黎时装周发布2016秋冬系列。这个只有17个LOOK的大秀,却如同一场令人难以抗拒的太阳王的迷幻奇观,让我们沉浸在,这3D的绽放的花朵与繁复的荷叶边里难以自拔。▼
Comme des Garçons Fall 2015 Ready-to-Wear Fashion Show Details▼
Comme des Garçons Fall 2014 Ready-to-Wear Fashion Show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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